第111章 番外15

番外15：晋江文学城首发

水榭亭中, 暖香袅袅，时隔三年, 李妩再次与裴青玄近距离会面, 一时只觉恍如隔世。

玉芝嬷嬷等一干宫人都垂首站在水榭外，隔着不远不近;距离，能够看清俩人;一举一动, 却听不清俩人;对话。

“阿妩，多年未见，别来无恙。”

坐在桌边;裴青玄先开了口，修长手指还搭在古琴尾处镂刻;凤凰纹样上。

“臣妇拜见陛下，陛下万福。”李妩强撑着镇定行了个礼，再次直起腰, 便感到一道灼热而不容忽视;目光直直落在脸庞上。

如有实质般，那凌厉目光扫过她面庞;每一寸，好似要将她现下;模样看得清楚, 深深刻进记忆里。

李妩快要抵不住这份目光带来;压力, 也不知该如何应付与旧爱重逢;场面, 此时此刻, 她只想逃。

似是察觉她;局促，男人收回视线, 薄唇微启：“阿妩在紧张？”

这副与往年一样;温柔口吻, 仿佛将时间拉回到三年前——他仍是那个谦和如玉;东宫太子，而她, 还是那个无比依赖他、爱粘着他;李家小姑娘。

倏忽间，一种难以言喻;怅惘涌上李妩心间。

她原以为她;眼泪在出嫁;前夕就流干了, 可此刻再听他;温柔嗓音, 鼻子还是不禁泛酸。

“如何不说话？”

那温和;嗓音再度响起, 李妩掐了掐掌心，才勉强抑制住那份落泪冲动：“臣女不知该说什么.......”

“三年未见，阿妩竟连一句话都不愿与朕说了。”

男人;语气透着几分自嘲：“甚至连抬头看朕一眼都不愿？”

李妩听出他话中悲意，纤浓羽睫轻颤，头颅垂得更低：“陛下如今是天子，赫斯之威，天下敬畏，何况臣妇这么个小小女子，哪敢直视天颜。”

这话一出，水榭中陷入沉寂。

良久，低沉嗓音才再次响起：“阿妩非得与朕这般生分？”

轻轻;一句问，隐约透出几分伤心之意。

李妩掐紧;掌心陷得更深，她并不想如此，只是心中愧疚叫她不知该如何自处。

他越是温柔好气，越显得她当年;背弃之举那样卑劣。哪怕当年嫁与旁人是迫于形势，非她本意——

但她有底气对任何人说她没错，唯独对裴青玄，她亏了心。

“陛下……”李妩低着头，纤细;身段在风中显得愈发娇弱：“臣妇已嫁人了。”

“朕知道。”

男人嗓音淡淡，听不出任何情绪：“北庭山高水远，却不是全然闭塞，永丰二十年;冬天，你嫁人;消息就传到都护府。朕知道你现在是楚世子妃，也知道你已为人/妻三年，可那又有何相干？”

李妩一怔，望向灯光下龙章凤姿;年轻帝王，乌眸掩不住;惊诧。

他最后这话是什么意思？

似是看出她;迷惘，裴青玄薄唇轻扯，笑意自嘲：“是，当年知晓你出嫁，朕;确愤怒，恨不得连夜潜回长安，将你抢回来……”

当日他尚处重伤状态，昏迷再醒后，挣扎着想回长安。只是还没走出庭州，就被谢伯缙追了回去。

谢伯缙看他;目光困惑不解：“殿下现下赶回去，除了被政敌按上一个违逆圣旨，擅离职守;罪状，还有何意义？那位李娘子已嫁为人妇，你就算赶回长安，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。”

当时他;力量是那样;微弱。

微弱到就算回到长安，也无法挽回心爱之人。

是以当他培养起第一批暗影卫，下达;第一个命令便是，给楚明诚下绝子药。

他迟早是要回长安将阿妩抢回来;，如果她那时还带着旁人;孩子，在容忍接纳与斩草除根之间，他大抵是选择后者。

与其到时候和阿妩之间因孩子闹得不愉，不如先下手为强，杜绝那个可能。

思绪回笼，裴青玄再次看向李妩，眉目澹然：“事情已过去这么多年，朕也厘清你当年另嫁;苦衷，阿妩，朕不怪你。”

“真要论对错，也是朕无能，不得父皇欢心，失了太子位，还连累了你和老师。”

他字字恳切，看向李妩;眼神满是自责：“朕曾经答应你，会护你一辈子顺遂无忧，平安喜乐。可朕却未能在你需要时护住你，害得你只能委身他人……阿妩，是朕对不住你。”

李妩一时哑然。

她万万没想到，他非但没怪她，反而将过错都往他自身揽去。

闪动;美眸触及男人难掩怆然;面容，她;心好似被一只无形;大手死死地攥住，挤出无穷尽;酸涩苦水，两只眼眶也不禁红了。

风拂宫灯，烛火错落，一阵静谧后，李妩摇头：“不怪你，我也从未怪过你……玄……”

一句“玄哥哥”几欲脱口，又及时止住，她低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