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开溜

李家书房内。

“快从实招来，你哪来;女朋友，到底怎么回事啊？”一进书房，谢旋就把李培按椅子上审问。

他刚刚把李培单独叫进来，当然不是如他所说;来“问问题”;。要说问问题，那也是问李培;个人问题，他特地避开两个姑娘，就是为了单独抓李培问清楚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
“你这么激动做什么。”李培推了推眼镜，“刚处没多久，还没来得及介绍给你们。”

“刚处没多久？你俩这自然;，跟已经携手走过金婚，准备一起安享晚年了似;。”

李培：“……你这张嘴啊。”

在谢旋;“威逼”下，李培终于如实交代了，他跟这个季若芙明面上说是刚交往不久，实际上应该说是刚认识不久。也就是前些日子，他爸爸回了宁城一趟，恰好碰上了之前提前退伍;老战友，也就是季若芙;父亲，两个人许多年没见了，自然要喝喝酒聊聊天。

中年男人么，酒过三巡，就总忍不住要吹些牛逼，即便是老干部也很难免俗。这牛逼一吹上，不自觉地就开始炫耀各自;子女。

这个说我儿子在宁大读书，成绩好极了，以后必然是一路读上研究生，留校任教，受人尊敬；

那个说我女儿小时候跳了两级，十七岁读大学，现在念师范，未来是光荣;人民教师，社会地位崇高。

两个中年男人各说各;，说到后来，一拍即合，干脆商量着，反正两个娃儿都没对象，那就介绍他们认识呗，金童玉女，挺般配。

于是隔天李培就被安排去跟这姑娘单独约见了，两个人在外面吃了顿饭。李培为人周到体贴，一向善于跟女孩子相处，倒追他;女孩儿数不胜数，是个见过“世面”;人。

萧萧总说，李培这丫，到现在还不谈对象，唯一;原因就是他眼光太高了，高得不切实际，照这样下去可能得孤独终老断子绝孙，李培也没明着反驳。

“所以你这次终于看上了？就这个季小姐。”谢旋问他。

李培就是笑笑，也没说看上，也没说没看上，顾左右而言他：“若芙家跟我们家家庭环境差不多，都是军人家庭，我们俩;父亲又是老战友，两家算是有些渊源。若芙本人也挺上进;，学习、家事、人际关系都打理得不错，长得也算清秀。结婚么，不就这么回事。”

谢旋愣了愣，觉得李培说得也没什么毛病，就是跟他想象得不太一样。

“……真没看出来，你观念还挺传统。”谢旋憋了一会儿，讷讷道，“但你这……不怕耽误了人家么。”

他没好直说——你明显也没有多喜欢人家，要真跟人结婚了，不怕耽误人一辈子么？

七十年代末就改革开放了，改开之后，这两年大家;观念越来越“洋化”，社会整体风气都是日新月异地趋向于越来越开放，谈恋爱讲究“看感觉”、“看眼缘”;年轻人现在是前所未有地多。李培平时看着挺率性;，谢旋以为他也会是这样;人。

李培却并无顾虑：“‘不传统’;人那都是还没想明白，等你要谈对象;时候你就懂了，天底下这事儿都一样。你学了生物，知道了你遇到喜欢;人;时候会分泌多巴胺，那你难道就靠多巴胺来找结婚对象？结婚哪能是那么简单粗暴;事。结婚是一种经济考量，没什么耽误不耽误;，我跟若芙结了婚，自然会爱她敬她，视她为与我携手一生;伴侣。我爸妈就是这样，互相之间客客气气;，这不是很好么。太热烈;感情，等真过上日子，面对柴米油盐，只会是滋生怨偶;温床。”

每次跟李培聊深点，这人;专业名词就一套一套;，谢旋虽然脑子活读书好，但每每听李培这么绕来绕去地说话，还是头晕得很。

不过这次，核心思想很明白。

谢旋自己是个性情中人，可他知道，不能用自己;观念强套在别人身上，哪怕是关系再好;朋友。

他沉默了一会儿，拍拍李培;肩：“行，你想明白就行，反正我做兄弟;，只要你不是干些稀里糊涂;混事，我都支持你。”

李培笑了笑没说话。

谢卫国跟刘晓燕想撮合免免和李培，没想到闹了个乌龙，谢旋心想免免脸皮薄，在这怕是会觉得尴尬，干脆让她先回去。

他便也没和李培多聊，很快就从书房出来了，一出门就看见谢免免板板正正地坐在沙发上，两腿并拢，腰板笔直，十分拘束紧张;样子。

谢旋没憋住，“噗嗤”笑了一声。

谢免免闻声抬头，立刻向谢旋投去求助;眼神。

“哎，若芙，等久了吧，麻烦你照顾我妹妹了。”

季若芙摇头：“应该;，免免性子很文静乖巧，我看了就喜欢。”

其实季若芙也就跟谢旋一般大，比免免大两岁而已，但大约是免免看上去太乖，总会让人不由自主拿她当孩子。季若芙这语气，明显就是把免免当没长大;小妹妹了。

免免偷偷抬起眼观察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