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

秋夜又冷又寒，风吹动落叶的声音听着就让人觉得凉彻骨。

要不是程老板看着，顾寻真想将这人扔在马路上，但也托了他的福，程老板叫他们先走了。

走之前毫无醉意的程心看着他问：“先前也没问，怕你们俩不自在，这小朋友就是你爱人？”

顾寻硬撑个笑，点点头，白亦然整个人挂在他身上，伸手抱住。

程心笑的慈祥：“还算不错，也算配得上你，可惜了白家那小子还和我打听，看来他是真的没希望咯。”

顾寻抬眼道：“这种事情强求不得。”

程心的冲他摆摆手：“行了，回家吧，买点醒酒药去。”

顾寻这才拖着白亦然转头往马路边走。

他知道程心并不只简单说白家少爷，而是来替方凯打探的。

程家不说依附于方家，却也仰仗着鼻息过活，但说到底，程心也不是什么坏人，在顾家没有彻底崩塌之前，他永远都会是个和蔼又好酒的长辈。

但白亦然太重了，将他推到车上去，顾寻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。

他歇了一会才开车，路上白亦然不停在后面说着醉话，也听不清楚。

他不禁想这人的毛病其实也不少。

说大话也算一个。

但想着白亦然是为了给自己的挡酒，好像也没觉得生气。

其实他酒量很好，压根不需要有人挡酒。

这点故事里的顾寻也一样，越喝酒越清醒，喝不醉，但偶尔会头疼。

等回到家门口，外面的气温更低，顾寻的车库在外面，到家门口还要走一小段路，可就这一小段路，就足以将他冻僵了。

然而等白亦然伸手将他抱紧的时候，那种冷又被很快驱散掉了。

顾寻很早就察觉到，白亦然的体温似乎比常人要高一点，手总是热热的，碰到他肌肤时，会将他的体温也带起。

所以他没再躲，任由白亦然醉醺醺地靠过来，比他高的人能整个将他笼罩，像是进入了温暖的玻璃罩里。

这种贪恋的来源很突然，即便之前知道，可顾寻也从没有过想要贴近的念头，此时站在寒风里，却有种不想离开的感觉。

进了家门，咪宝正等在门口。

猫咪的听力更灵敏，早就发觉他们正在门口，也不知道主人为什么不回家，要在外面磨蹭那么久。

顾寻也不知道，他这么怕冷，怎么不快点走进来。

白亦然有点清醒了，一见到咪宝就嚷嚷着爸爸抱抱扑上去，咪宝嫌弃地躲开，冲他叽里咕噜的喊，大概在骂人。

他一头栽在沙发上，咪宝甚至用脚去踩他的脸。

不像是之前轻轻柔柔将小肉垫按在顾寻脸上那样，而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踩，像是恨不得将没用的主人踩醒。

顾寻觉得好笑。

他第一次很认真的打量咪宝，觉得这是只很有灵气的猫咪，明明年纪不大，却很稳重可爱。

他忘记了买醒酒药，或者说是外面太冷不想下车，所以干脆没买，用手机软件定了的药还没送到，就坐在地毯上，看咪宝用猫言猫语谩骂着白亦然。

很神奇的是，看着白亦然红扑扑的脸，他竟然也想伸手去碰一碰。

一定和他的手一样温暖。

他想着打开了暖风，又扯了条柔软的毯子裹紧自己。

这毯子也是白亦然买的，价格不菲，却的确很舒服，托他的福，家里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，却也更像个家了。

顾寻放任白亦然躺在沙发上不管，自己打开电视，倒了杯热水喝。

综艺节目一如既往的无聊，里面的嘉宾大笑，顾寻其实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笑什么。

大概是他的毛毯太柔软温暖，不一会儿咪宝也凑过来，一屁股坐在他的毯子上，压住一角。

顾寻这才发现咪宝其实有点重，想了想没动，就和小猫咪靠在一起，在秋天冰凉的屋子里瑟瑟发抖。

好在暖风起了作用，才没让顾寻那么冲动去靠白亦然的脸蛋取暖。

醒酒药很快也到了，白亦然还没醒，顾寻拍拍他肩膀，不知道该怎么叫醒这人。

好在这人睡着了也很乖，并不太闹。

顾寻想了又想，想了又想，最后偷偷将手放在他胳膊上。

热度源源不断的输送，将他冰凉的指尖温暖，顾寻觉得自己像个窃取热量的小偷。

隔天一早，白亦然果然没起得来。

之前盖在顾寻身上的毯子盖在他身上，而在毯子上面还趴着一只小猫咪，咪宝见他行了，走到他怀里去，白亦然想去亲他额头，咪宝瞬间转了过去。

只亲到了脖子上的毛。

他睁开眼睛，面前的茶几上摆着醒酒药和水。

水是温的，看来是顾寻不久前放下的，而厨房里传来煎蛋声，大概直到自己没法做饭，顾寻终于知道自己开灶了。

白亦然心说丢脸，没想到程心那么能喝，且是那种不要命的喝法，他酒量的确还算不错，却没法跟得上快速的喝，很容易醉。

头疼的要命，白亦然手机响了几声，看了眼来电人，撑着恍惚道阳台接听。

“怎么了。”

纪禾的声音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