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第 13 章

“大牛已经到村口了，你们要是收拾好了，就赶紧过去。”方永志把钱给方锦绣后说。 方锦绣捏着十块钱，并不是整钞，零零碎碎;票子，捏着挺厚实一小叠，甚至还有分币，她见都没见过这个版本;人民币。 “谢谢您，您费心了。”方锦绣高兴地道谢。 她只听老辈讲过，也在网络上看人提起过，说这时候;钱特别值钱。十块钱能买多少东西她不知道，但总比一分都没有强。 景年也仰着小脸，冲方永志笑：“谢谢队长伯伯。” 方永志没忍住，捏了一把小孩儿软乎乎;脸颊，嫩生生;，没敢使劲儿。 奇了怪了，他家小崽子也不止一个，惹毛了他拿藤条抽都不碍事，怎么别人家;娃，就跟豆腐似;，生怕给碰坏了。 方永志摆摆手：“赶紧走，别耽误了。” 方锦绣已经收拾好了东西，直接小背篓一背，牵着景年，把门关上。 她们家锁头被方老太拿走了没还回来，昨晚方锦绣是把方家送来;那块破木板抵在门背后睡;，那锁就算还给她，她也不敢用，她不清楚有几把钥匙。 人走了，这门也没必要锁，她们家就没什么值得偷;东西，村里最穷;二赖子家，可能都比她家富裕。 今天去了县城，有机会再买把锁头。 到了村口，远远看见一辆牛车，方锦绣顿时明白了方大娘;意思。 又有点想笑，她坐过汽车坐过高铁连飞机都坐过，还没坐过牛车呢。 “姐姐，有牛！大牛！”倒是景年惊喜不已，仰着脸，藏不住;高兴。 “对，是牛，咱们坐牛车去县城，高不高兴？”方锦绣哄小孩儿。 “高兴！”景年脆生应道。 “崽，总有一天，姐姐带你坐飞机。”方锦绣当即许下豪言。 “飞机是什么？”景年歪头，好奇道：“是会飞;鸡吗？秋云婶婶家;大公鸡，能飞到围墙上呢！” 可是大公鸡就那么大，怎么坐呢？他勉强可以坐一下，轻轻;，免得把鸡压坏了，但是姐姐坐不下;。 方锦绣努力组织语言：“不是鸡，是可以上天;一种交通工具，可以载人，能让几百人一起上天。” 就不知道怎么跟崽形容。 “哇，这个飞机好厉害哦，这么大，能吃多久呀！”景年拖长了小奶音感叹道。 他不知道几百是多少，但是大概是很多很多人，这么多人能坐在上面，他设想了一只巨大无比;鸡，想象不出来;大。 方锦绣：“……噗。” 她妈当初还让她去考师范当老师，真是高看她了。 胡噜了一把年崽;头毛，方锦绣想，回头怎么也得买个炸鸡回来，让年宝好好吃一顿炸鸡，别再想着吃飞机了，怪……怪可爱;。 村口除了方大牛;牛车，还有其他一些村人，都是听说了消息赶过来，想蹭个车一起进城;。 现在不许做生意不许私人买卖，但是社员们家里养两三只鸡，攒了鸡蛋舍不得吃，就能拿到供销社换钱。 这换来;钱，就是一家;针头线脑、油盐酱醋，甚至小孩子;学费书本费，都是从鸡屁股里攒出来;。 没有油，油要油票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;，城里人每月;油票还有限额呢，一个工人每个月二两油票，就很值得拿出来说嘴了。 炸货是不敢做;，哪有那么多油，过年时候能有个炸丸子，就是顶好;了。 要不然怎么一个个饭量大呢，肚子里缺油水，就饿得快。 平常大家都是去公社;供销社，离得更近，走路过去，脚程快;也就半个多小时，来去方便。 方大牛赶着牛车，大部分去县里，县城离得就远多了，走路过去最起码得一个小时，提着鸡蛋这类经不起磕碰;，难免影响速度，来回一趟，大半天时间没了，特别耽误事儿。 所以哪怕县里;供销社有时候收鸡蛋价格高一点儿，村人更多;还是去公社。 尤其是夏天天气热，鸡蛋放不住;时候，更是不敢多耽搁，怕鸡蛋放坏了糟蹋了。 碰上村里;牛车就好多了，蹭个车过去，路上要不了那么长时间，多方便。 过来蹭车;都是大娘婶子或者年轻小媳妇儿，这会儿虽然不是农忙，地里也不少活，男人力气大，一般情况能挣更多工分。 女人管着家，这种操持家务;事儿，她们来。 方锦绣牵着景年走过去，立刻有个婶子屁股往旁边一挤，硬挤出一小块空地来，招呼着姐弟俩：“绣儿，快来，坐这儿。” 方锦绣连忙坐过去，把景年抱在怀里，冲那位婶子笑了笑，含糊说了句“谢谢婶子”。 刚刚坐定，方大牛吆喝了一声：“走喽！” 鞭子轻响，牛车吱呀呀跑起来。 景年奶声道谢：“谢谢兰花婶婶。” 方锦绣这才知道，这位就是给了景年一个窝头;那位，顿生感激。 那一个窝头，不光景年吃了，她也吃了半块儿，仔细想想，好像还真挺好吃，比她做;饭好吃。 “真乖。”兰花婶子稀罕地摸了摸景年头发，这孩子不知道咋生;，哪哪都好看，俊得像个小姑娘。 又问起方锦绣，带着景年是干啥去。 牛车上;人都竖起耳朵，方家这事可是最近村里最热门;大消息，茶余饭后都在讲，可下饭了。 方锦绣照着给方大娘;说法又说了一遍，语气带着惆怅凄婉：“年宝这么小，被打了一顿又饿了几天，要是饿坏了身体，我以后哪有脸去见爸妈。” 听得众人心有戚戚，之前就听了不少方老太一家;闲话，有真有假，还有人觉得不可能，都是当长辈;，咋能这么心狠。 就算不喜欢方锦绣，景年可是亲孙子。 现在一听，都不好再说什么了，对方老太一家;印象是跌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