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媚上

李家人;狠毒与胆大包天, 一样样、一件件被数出来。

这简直是让林护卫大开眼界。

他目瞪口呆、张口结舌。

深深觉得，李家夫妇虽然身份普通、地位低下、质素平庸，可是在折磨人上, 还真有着常人拍马难及;功夫。

老天爷。

他们是怎么想出来;！

看着搜罗出来;那些东西, 林护卫把着刀，都看傻眼了。

“林大人, 这是谢公子;衣裳。”一名护卫捧上来，道, “所有衣物均是如此, 外边看着没什么不同, 里面却是糙得跟砂纸一样, 各处;针脚、布料缝合之处，都刻意做了手脚, 力争让人有苦难言。”

护卫放下几件单薄;衣物, 又捧起一支笔来。

“这是谢公子房中常用;笔，构造十分怪异, 常人看去倒是发现不了不同，但属下等是习武之人，略通骨骼、筋络, 看这笔要是从小长久使用下去, 手骨变形，影响写字也很正常。”

又端起几双鞋来, 说：“这几双鞋，视其新旧、面料，应当用了一两年以上, 且有近日穿过;痕迹。可谢公子年才十六, 还在长身体;时候, 不可能几年都穿同样;尺寸，应当是故意不给公子做新鞋。”

一件件数下来，李夫人已经不敢再吭声了。

她大气也不敢喘，唯恐自己一出声，就会被立地斩杀。

她瑟瑟发抖地看着那些搜出来;东西，眼泪在脸上不住地流淌着，恐惧地颤颤张着嘴，却说不出一句话。

那护卫又道：“带上来。”

身后;几人，从堂外押进来一个李府;家仆。

他赤着上身，战战兢兢、头发凌乱，背上已经有许多鞭痕，神智已不太清醒了。

李夫人看到这模样，差点就直接吓晕过去。

护卫重重推了那家仆;头一把，厉声喝斥道：“还不快说！”

那人一个倒栽葱，差点滚到地上去。听了喝斥，赶紧爬起来，跪坐在脚上，如丧考妣、畏之如虎地低头回禀：“小人……小人这就讲来！”

李夫人终于厉声尖叫：“你可不能攀诬我们李家！背主求荣;东西，是没有好下场;！”

林护卫塞了块布在她嘴里，让那下人继续说。

“小人在李家二十余年，老爷夫人对谢、谢公子做了什么，小人都清楚！”他涕泗横流地爬在地上，迅速回禀，“谢公子从前小时，还有人会从京中来看他，老爷夫人对他也十分好。直到十岁以后，京都再未来人了，大约是谢公子家中长辈都不在了，所以老爷夫人便对谢公子百般折辱。”

李夫人呜呜啊啊地叫着！

“除了住破屋、在衣物、笔墨上动手脚以外，还有、还有从不给公子吃饱，向来公子;饭食，都是下人们吃过之后剩;，给……给公子添一碗。”

林护卫差点想一脚把这李家;人都踹翻过去。

那可是皇子啊！你们是怎么敢做出这样残害;事！

家仆还没说完，继续颤巍巍道：“公子;被褥，无论季节均是一等，夏日溽热、冬日阴冷，都无所添减。”

“公子;头发多，时常盥洗时，不给公子烧热水。等到洗完，不准公子晾干，便责其读书，直到背完一长篇、在老爷面前应了考，又立刻命其入睡。”

“还有……还有公子少时，故意令下人对其高声说话，音调要刺耳，惊扰休憩、打乱心志。”

“后来、公子还以为人人都这样高声说话，去书院进学时，与人高声交谈，受了夫子责罚与学生耻笑……”

“家中两位少爷和两位小姐，更是、更是时常无故折辱公子，抢他东西、砸他物品，床褥中灌水，暗中划断鞋底，锯掉桌腿，拉扯他头发……”

“还……还栽赃公子偷东西，让公子被老爷夫人责罚，挨打、罚跪，轻一点便是罚站，动辄几个时辰。”

“……公子身上，遍体鳞伤。”

下人说完，深深埋首下去，浑身发抖，不敢再出声。

李夫人挣扎了半天，面色越来越惊恐，越来越绝望。逐渐，眼中变得死寂、空洞。

她已经无法挣扎了。

下人所说;这些，每一样都能为她和丈夫定罪。

不，还有她;子女……

她又挣扎起来，想呐喊自己;儿女是无辜;，他们只是年幼顽劣而已，并没有害谢无寄之心啊——

却见着，护卫们把李二小姐、两位李少爷先后捆进来，最后，连出门去;李老爷也被押回，还在不明情由、色厉内荏地叫骂着，却挨了好几个耳光，才老实下来。

直到刚刚下山;李瑶娘也被一把抓住，按在堂前。

李夫人才知道彻底完了。

他们家，这些年听从命令，为了讨好那位大人所为;所有事。

终究，会成为索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