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26%

道：“计时，看看他这次多久会醒，醒来后立刻再次突击审讯！”

说着，他用隐晦的怀疑目光扫过着屋里的每一个人。

石田弘树能从一个平民爬到这个位置，绝不是什么蠢蛋。这次的事件来得蹊跷，而他自从被捕后便一直一言不发，这使调查组成员的心情更加沉重。

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始终不开口，如果不是他确实一无所知，那就是他知道，如果他说了，只会得到比蹲监-狱服刑更可怕的下场。

这位身经百战的老警察垂下眸子，眼底一片冷芒闪烁。石田弘树几次三番的昏迷，应该是想向外界传递什么信息，而在场的所有人，此刻都有嫌疑！

在这间高科技牢房中，无数摄像头对准了房间内的每一个人，它们就像无数双静默而忠诚的眼睛，将看到的一切传递到真正的主人那里。

“调查组已经察觉除了石田手机里的通讯录，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。而且他们中确实混进了内鬼，只不过我还不确定是谁。”

郊区别墅的饭桌上，晚餐氛围其乐融融。清定机械式地往嘴里扒饭，他的能量见底，长时间的连线损耗极大，这使得他的每一个行为都必须经过精打细算，以至于大部分时间，他都要单线程运行脑控程序。

但这种极限操作他异常熟练，在战时，他一个人，就是一支军队。

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到少年碗里，夏油杰眉心微蹙，难掩眼底的忧色，他打量着一举一动都透着僵硬感的少年，却意外发现对方的神情竟然异常亢奋，浑身都透露着一股眼熟到让他头痛万分的搞事气息。

像极了得到新玩具后跃跃欲试的小猫。

擅长迁怒的咒灵操使立刻转头埋怨地瞪了一眼带坏小孩的罪魁祸首。而正在抢小惠草莓牛奶的五条悟还傻乎乎地冲他笑了笑。

夏油杰嘴角一抽，不得不放下筷子，转身从冰箱里重新拿出一瓶塞给五条悟，一边严肃问道：“接下来怎么做？你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——”

咽下最后一口饭，清定拿起一旁的可乐吨吨吨了两口，脸上的笑容依旧那样纯然无辜，他冲着夏油杰眨了眨眼睛，眉眼弯弯道：“不重要的角色当然要早些下线，再过20分钟，五条长老那边就会将石田集团的股份全部收割完毕。”

他的声音轻柔甜美，但说出的话语却冷酷狠辣，充满了对生命的漠然：“石田弘树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，我会让他的死成为下一条导火线。”

夏油杰眉头轻挑，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小坏蛋的谋算为何，他似笑非笑地看向这状似乖巧温顺，实则残忍凶狠的清丽少年，昏黄温暖的灯光下，他精致而柔和的五官透着股奇异的艳丽。

就像毒蛇闪闪发光的鳞片，本身就是最致命的陷阱。

“他死后，谁松了一口气，谁就有嫌疑。”夏油杰放轻声音，一字一句道，“而你的微表情识别系统，会在几秒内锁定猎物。”

正小口小口吃着苹果的清定抬起头，对他露出了一个天真可爱的纯美笑容。

＊

“啪！”

钟表的指针归位，如同灰姑娘的魔法失效，牢房中的石田弘树眼皮微动，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他坐起身，看着面前的镜像玻璃，嘴角慢慢上扬，脸上的笑意堪称友善平和。

“我愿意交代。”他的浑浊的眼底似乎有金芒涌动，脸色死尸般白得吓人，干裂的嘴唇裂开，雪白的牙齿闪着寒光，“但我要求先洗漱，整理仪容。”

他直视着面前的单向玻璃，与另一侧神情冷峻，两鬓斑白的调查组组长目光对撞。

沉默良久后，组长冰冷的声音从播放器中传来。

“好，但只能在这里。”

与此同时，独自一人站在卫生间内的清定看着镜子中的面无表情的自己，冷淡的目光不经意间划过杯子里插着的牙刷，唇角微勾，忽而露出了一个满是柔情蜜意的缱绻笑容。

“我会给你设计一个更华丽的退场，石田先生。”

他缓缓举起牙刷放在眼前，如同情人般轻柔絮语道。

相隔千里的审讯室内，撕心裂肺地惊怒吼声猛然响起。

“拦住他——”

污浊腥臭的鲜血溅射在纯白的地板上，在冷白的灯光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热气。

曾经不可一世，高高在上的石田弘树倒在血泊里，老迈的身体像是枯萎的老树般灰败颓然，一根钝柄牙刷以一种决绝狠辣的力度插进他的眼眶，他嘴角僵硬地上扬出扭曲的弧度，笑容安详而释然，像是在嘲笑这个荒唐的世界。

他死了。

墙角的摄像头内红点闪烁，在那由0和1构成的数字画面中，几个毫不起眼的人影被瞬间标红。

【sub01已下线，脑控系统解除，湿件分解开始……】

慌乱的警员与医生冲进牢房，没有人注意到，似乎有点点银光混杂在石田弘树脑后污血中，转瞬消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