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第 3 章

夜如潮涌，月色皎洁。 崇仁坊贺兰府，伏峦轩。 慧湘进房，“娘子，郎君回来了。” 元绿姝把装好香料;香囊放入妆匣中，起身去外间。 晚风徐徐，不过小半工夫，元绿姝嗅到葡萄酒;香味，面不改色。 她掀眸仰首，跟前是比她高出约莫半个头;贺兰敏。 眉眼清朗，薄唇含笑，金相玉质，霞姿月韵。 他就盯着她，唇边化出招牌;笑，未语。 元绿姝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讨贺兰敏欢心，她吩咐道：“去备水。” 妙凝和慧湘垂首退下。 贺兰君坐在小榻上，元绿姝捻了捻披帛，开门见山：“我想去看我阿娘，明天就去。” “嗯？什么？”他拖着尾调，装傻充愣。 元绿姝平心静气，回头，和贺兰敏对上视线，目如寒雪。 过了一小会。 “你在央我？”贺兰敏佯思，看着元绿姝道。 元绿姝闷一声，道：“是。” 贺兰敏笑，语气不明：“就这么担心丈母？” 元绿姝斟酌道：“......阿娘病了多久？” 元绿姝被扼住了咽喉，未能及时去母亲面前侍疾尽孝，让她心难安。 他没有说话，反而悠然自得地拿出一本书看，忽然;沉默折磨着元绿姝，所以她重复了适才;话。 于外人言，夫妻两个看起来像是在对峙，又像是在闹别扭。 “别担心，丈母无恙。”贺兰敏终于开口，轻拍自己腿。 她默然须臾，群裾委地，动作忸怩而缓慢，被迫坐在贺兰敏腿上。 贺兰敏熟稔而自然地把元绿姝拉入臂弯，两人衣料相贴，体温交融，香气缠绵，没有丁点罅隙。 檀郎谢女，真真;一对璧人。 元绿姝背脊微僵。 周遭无声，贺兰敏淡淡鼻息喷洒在元绿姝颈侧，些许发丝搔着她。 “肚子有没有不舒服;地方？”他手抚在元绿姝腹部，如深爱妻子;夫君。 元绿姝摇首。 贺兰敏仍压着她;小肚子，他手掌心;热度透过薄纱传递到她肌肤上，小腹堆满暖意。 “你洗完了？”他又问，鼻端是她身上散发出;清新可口;果香以及轻微;脂粉味。 她脖子上留夜;吻痕消失了。 贺兰敏：“不喜欢被别人看到？” 元绿姝伸脖子，声音冷淡：“明知故问。” “只是小风寒，医师去看了。”贺兰敏压下火气，回到原来话题。 贺兰敏捞起元绿姝;手，纳入掌中，端详欺霜赛雪;肌肤上;醒目淡绯色。 “这里还没消。”他莞尔，腔调微悦。 “娘子，沐汤已备好。”妙凝;声音闯进来，余光瞄到亲密;两人，耸起;肩膀垮下。 元绿姝不动声色抽回手。 元绿姝伺候贺兰敏沐浴;次数寥寥无几。 湢室，湿雾弥漫，视线朦胧。 元绿姝站在浴桶边，用小瓜瓢舀水，浇在贺兰敏肩头。 元绿姝低吁一口气，语调微涩：“我很久没见阿娘和狸奴了。” 他说：“不到半月。” 随后贺兰敏洗掉脸颊上;粉，五指印出现，痕迹快没了。 元绿姝当初扇巴掌;力道不小，即便贺兰敏用了药膏，但仍有红印，为此，他不得不用粉遮掉。 他声线有点凉：“你下手不轻。” “她们在哪？”元绿姝避亲就重，手中瓜瓢磕到贺兰敏耳朵。 “你不是以及有所定论了？”贺兰敏声音好像裹了水雾，又轻又薄。 元绿姝说道：“长安。” 贺兰敏：“我理解你;迫切。明日我陪你去，但......”他欲言又止，扭头注视元绿姝，眼如幽潭。 元绿姝压了压眉梢，央求之后便是她要付出;代价。 “我阿娘真;没事？” “我何须骗你？雉奴。” 贺兰敏这样说，那她阿娘肯定没事，思及此，她内疚紧张;心房终于平静。 整理好思绪，忽而回忆起一下午;无措和焦急，元绿姝脱口而出：“你是故意;，对吗？” 知道她不会为他几句道歉;话就原谅他，所以他后退，只因他有后招，能逼迫她主动缓和关系。 她早该记起他不是会随随便便妥协道歉;性子。 回答她;是贺兰敏;轻笑，那是游刃有余、掌控一切;笑。 元绿姝一字一句：“你是故意;。” “你昨日该延续这半月来;乖顺。”他像是没听到元绿姝;话，冷不丁道。 贺兰敏用舌顶了顶自己似乎仍旧遗留痛感;腮。 “今儿我以为你不顾一切出来找我。” 没想到她忍住了。 元绿姝以无声结束这个话题，她拧眉，深深睐眼浮出漪纹;水，徒然加快手中动作，只想快点伺候贺兰敏浴完澡。 . 濯洗毕，贺兰敏穿着素白中衣出来，而元绿姝心窝有一股慢火在煎熬。 元绿姝把罪魁祸首表现出;轻松自在收入眼底。 压在心底;不甘、怨愤以及无力如决堤般涌出来。 可为了能见到阿娘和妹妹，她必须压制住所有情感。 寝屋内明亮如昼，红色帷幔垂坠。 婢子们都退下了。 贺兰敏携着看到间裙下元绿姝纤细匀称;脚踝，白得晃眼，像一截出水;莲藕。 眼神渐暗。 元绿姝觉出贺兰敏那不容忽视;视线，回忆贺兰敏;隐晦癖.好，不禁缩脚。 “过来，坐。”他摆出明晃晃;命令，一张温润如玉;脸虚伪极了，抛开那层面具，他是豺狼虎豹，对她虎视眈眈。 元绿姝心如明镜，知晓言下之意，内心不免抗拒。 贺兰敏盯她，眼神如常，无懈可击，但元绿姝无比清楚，那眼神之下隐藏着对她;欲.望、渴意、攫夺、占有...... 少顷，元绿姝坐在床榻上，眼睑处投下薄薄一层云翳，心道前面;低头仍然不够。 贺兰敏端来盛满热水;金盆，水面铺满花瓣，他在她面前蹲下，把金盆放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