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第四十三章

在视频中, 段璟娘表示，已经派信使将信加急送出, 估计不日就会递送到云老将军手中。 而对于信;内容, 她却并未发表任何意见。 云归见此，缓缓地展平了眉头。 显然，并无旁人拆阅过那封信。 不然, 视频里;段璟娘，一定会对信中内容做出一些反应。 这封信, 云归以油纸裹住, 以火漆封口, 信纸还用了特殊折法，不熟悉;人拆开，难免会留下指甲掐痕——这整套流程，都是军情秘要;待遇。 段璟娘和云松之成婚多年，对于军中事务也略有知详。 所以，被云归如此郑重其事对待;信件, 夫妇二人都不会擅自拆阅。 在云归按照特殊手法折叠信纸时，曾和系统有过一段交谈。 系统问她：“如果有人拆了信，会怎么样？” 云归不假思索：“那就算泄露军机，应该按军法处置。” 基于直到现代社会，都有父母偷偷查看儿女;日记、手机、朋友圈。系统想了想, 提出一个听起来对人性非常不信任;假设。 “那如果拆信;人, 是您;父母亲人呢？” 云归连眼皮都没眨一下：“我朝以孝治天下。” “……所以？” “所以我无权处置此事。但我可以把我自己交出去以身代罪，还是按军法处置。” 系统听了, 本应该被这种严谨;精神打动。 但想想那封信;具体内容…… 它实在难以描述, 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。 出于对宿主家人;人道主义关怀, 系统只能旁侧敲击地问上一句。 “您;祖父……他没有心脏病史吧？” * 数日之后, 这封按照军中急报规格发出;信件，终于落到了云老将军手里。 云封疆卸去火漆，拆开油纸，还不等把信件展开铺平，就被上面熟悉;字迹惊得眉头一跳。 这一手字、这熟悉;语气…… 难道说，这是大战之前，柔止留在世上;绝笔吗？ 除了最初;微微失态，老将军脸上再没有浮现任何表情。 他连每一根苍白;须髯都像是铁水浇灌，一大把胡须末端颤也没颤一下，只是无言地翻阅了整篇信笺。 按照柔止过往;习惯，第一页家书，通常是对家人;问候。 这封信……亦是如此。 在信件里，云归关心云老将军身体可好，并且挨个询问伯伯们;近况。 在信中，她熟练地提及了几件只有家人才知道;小事，为这封信;出品人提供了有力;担保。 柔止还顺便交代，云昂小将军已经抵达暨云城，请祖父放心，段夫人一定会替云昂寻觅一门好亲事;…… 嗯？柔止怎么会得知昂儿;近况？ 他派云昂去相助云松之，不正是为了补云归;缺吗？ 老将军炯炯;目光，忽地如划破夜空;霹雳般一闪，牢牢地聚焦在最后一行字上。 他急匆匆翻到下一页，却见云归话锋一转，非常自然地提起了暨云城;水镜之事。 对于她自己;情况，云归却是只字未提。 天上水镜;流言，毕竟和自己小儿子息息相关，云封疆自然早就听说过传闻。 但他现在最想知道;，并不是什么水镜，而是一手养大;孙女，原来还好端端地活着，而且还能给自己写信？ 难道柔止当初只是重伤未死？ 那按理来说，上回传来;家书里，该添一笔“柔止已经伤愈”;絮语啊。 不过，在这个时代，如果不是派遣专门;信使，家书中途寄丢了，也是很正常;事。 因此，云封疆眉心只是聚起了一瞬，就缓缓展平，自行代入了当下常有;“信被寄丢”;情况。 目光匆匆一扫，云老将军发现，柔止足足用了整整一页半;内容，大书特书水镜之事，比前面对家人;问候还要多上半页。 这面在流言之中，已经成为神话志异;天上水镜，在她笔下严谨得像是一篇上表奏疏。 甚至无需很强;政治敏感性，只要对云归;性格略有了解，就能体察到其中;微妙之处。 这表明，云归在非常用力、非常大声、非常郑重地提出警示。 云封疆觉得，如果柔止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，小孙女儿甚至会一边有节奏地敲着鸣金收兵;铜钲，一边强调她说;都是真;。 洋洋洒洒写了一页半多;水镜，这孩子仿佛仍然意犹未尽。 于是，她在信里表示，自己一同寄出了暨云城本地;县志记录（打印版），老将军若是不信，可以根据县志内容逐字对照啊！ 云封疆：“……” 他暂时没读懂，“打印版”三字是什么意思。 但他忽然想到，信使寄过来;，并非是一封薄薄;信件，而是一个很有分量;包裹。 刚才，云封疆直接取了最上面;信。他现在才知道，原来信下面压着;那叠纸，都是暨云城;县志。 捻了捻信纸，云封疆发现之后还有两页。 按照云归;小习惯，柔止一般会把最重要;事，放在结尾来说。 云封疆未经思索，直接把信纸翻到最后一页。 这一页，云归语气一转，从普通;平实文字，直接改为军中暗语写就。 只见她原就锐气;字迹，此时凌厉到近乎破纸而出，配上那寥寥几字;真实含义，宛如水落石出，图穷匕见！ 云归如此直白地劈面问道：云州重地，君何不揽之？ 饶是以云老将军;毕生沉稳，此时竟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！ 一弹指之后，云老将军;目光重新移动。 等一下……他确实只跳过了一页信件没错吧。 怎么孙女;这个留言，好像他一闭眼睛，就整整跳过了一辈子似;？？？ 还有，他手里确实有兵不假。 但那么大;云州，说揽就揽吗？ 不提最重要;法理性问题——现在;云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