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四章、回路难寻
了拱手,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:“于医师,我就信得过你,手下兄弟平常都是舞弄枪棒刀剑的,难免受伤,你可要好好给看看,不能让他们留下后患。” 于医师抱拳拱手道:“小汤大人这些手下就是太不安分,哪一日若是伤了自己性命,我可是无力回天的。”说罢,呵呵笑了两声,便随老吴去了。 此时,从后面马厩车里取来小马手臂的小韩正快步从后院赶来,见于医师站在院中,便将那断臂藏在身后,缩身在暗处,直等老吴领着于医师进了老黄的卧房,才从暗处出来赶至小汤大人身前,双手托着小马的手臂,跟着汤山,进了正堂。 汤山让小韩将半截断臂放在小马右臂下,又俯身仔细端详了小马的遗容,念念道:“马兄弟,哪个伤你如此,我定会让他加倍偿还,你便自安心上路吧,你在老家的父母就交给我汤山了,我定会好好安置他们。”说罢,脱下身上的长衫,盖在小马的身上。 做完这些,汤山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武、小韩,语带怒气道:“快些说吧,一趟不算繁难的差事,如何做成了现在这样?” 两人眼睛不敢直视汤山,只盯着地面,互相补充着,便将在老黄率领下如何在约定地点设伏,如何久候猎物却迟迟不至,如何老黄一人先去前方街上探索寻疑,如何看到老黄打出的信号,才奔至出事地点,拿下两个活口等等一应情况都照实说了。至于小马如何被对手发现,如何受伤,却因没有见到,实在不知。 汤山听完,点点头,心道:“若想知道全部过程,便也只有等老黄醒来,听老黄如何说;再有,便是从那两个捉来的活口嘴中拷问出来了。”想到此,便摆摆手,让小武与小韩下去休息。 正堂中,只剩了汤山与地上躺着的小马两人。汤山绕着小马的尸体转了一圈,心念道:“不管如何,总算将那钱孟捉了活口,我定要从那钱孟嘴里撬出崔承用隐藏的私密,看看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有何阴谋。” 天已过了五更,于医师才从老黄房中出来。老吴让车夫备车,将于医师送回家,便来至正堂屋外,在门口禀报老黄的伤情。至于那俘虏单刀老祁与钱孟的伤势却并未让于医师查看,家中有熟悉跌打刀伤的侍卫,自给他们两人验看包扎了。那钱孟伤势并无大碍,老祁伤势较重,却也一时没有性命之忧。 汤山毫无半丝睡意,只在正堂中踱步,脑中反复思量着应对眼前诸事之法,想着是否还有不曾察觉的漏洞等等,隐隐之中,总觉得自己此事总有欠缺思虑之处。如此冒险行事,与往常那深思熟虑,处事谨慎的自己颇为相异。至于为何在夜访崔承用之后,便如此心急,立时设下这一“截杀局”,心中却也说不清楚,烦闷之下,便不再去多想。 在远处传来五更鼓响时,汤山才委坐在茶几旁的座椅上俯身躺了一会儿,却也并未真的睡着,只一丝困意袭来。听门外老吴的声音,便自醒来。醒来的第一眼便借着屋外透进来的模糊光亮,看到地上躺着的小马。心中更感一阵憋闷,仿佛一块大石压在心头,一时喘不出气来。正如此,便迅速从那些微睡意中清醒过来。站起身,立在小马身旁低头看着小马一动不动的身子。 门口老吴听到屋内的声响,知道汤山已经醒来,又轻声道:“爷,于医师走了,黄师傅伤处都被包扎好了,没有性命之忧,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。” 汤山拉开正堂屋门,看老吴立在门口,眼睛里满是红丝,应是一夜未睡,便道:“你自去睡一会儿,我这就过去看看老黄。” 老吴躬身一礼,转身回门房去了。 汤山站在院子中,深吸了几口清晨的清冷空气,自感身心的疲惫消减了一些。呆立了片刻,便举步走去老黄的卧房,见屋内桌上点着蜡烛,老黄双目紧闭,鼻息粗重。伸手在老黄头上试探,前额热乎乎的,正在发烧。老黄感觉到有人进来,睁开眼睛,出声呜咽道:“小汤大人,老黄辜负你所托,没有照顾好小马兄弟。” 汤山安慰道:“不要说了,先养伤。你们已经完成差事了,世事难料,不必自责。”说罢,便转身出来。值守的侍卫都知道前一晚的事情,站在庭院各处,各自当值,都不敢轻易出声。 汤山叫过来两人,让他们将小马抬到后院草房中,叮嘱几人看管好两个活口,令人安排车马,便出来乘车赶在范宪斗出府前去向他禀报前一夜差事情况。 汤山赶到范宪斗府邸时,范宪斗正在整理刚刚穿上身的官服。汤山被家仆领到正堂,稍等了片刻,便见到衣帽整齐的范宪斗从后室走出。汤山便躬着身子,压低声音,将前一夜发生之事都全数说了。 范宪斗坐在正堂座椅上,喝着新泡的早茶,听完了汤山的禀报。一时面色凝重,起身踱步,半响无语。汤山站在一旁,也不敢出声询问,便听着范宪斗的踱步之声,仿佛每一声都击在汤山心中,令他心中辗转难安。 “小汤,你一向做事稳重,今日这事情做的却是太过心急了。不说你损折了一员亲随侍卫,就是这一场的动静,也有些过大了。”范宪斗边走边随口叨念着。话音不重,听在汤山耳中却无异鞭笞。 汤山低头道:“都怪属下虑事不周,才生出差错。不过,毕竟将那钱孟活捉了,我定会从他口中问出他那趟隐秘的差事到底是什么。崔承用究竟有无嫌疑,应该可以从这个事情上一探究竟。那铁七如此轻易便供出胡跌儿,言辞中又是一意维护崔承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