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江南之地

准确来说，黄州并不是在秀州西边，而是西面和南面两部分，大江在入海前是往东北流向的。　　黄州的面积比秀州要大，气候也更加温和和迷人，特别是江南之地，美得像画一样。　　傍晚时分，船在黄州港停泊，按照计划，会停整整两天三夜，第三天早上才会继续出发。　　原本按照徐长安的意思，就在船里等上两天，却总是被南宫怡纠缠不清，经常被她闯进房，瓜田李下的，他还不想闹出什么绯闻，说到底，他心里还是很在乎秦海棠对他的看法。　　于是趁着太阳没落山，徐长安背着剑走向了港口不算太远的黄州城。　　黄州城位于江南，却流行一种枫树，此时正是盛夏，林木繁盛，黄叶伴着夕阳翻滚着，城外行人匆匆踩着青石板做的街道赶紧入城，也有黄牛车和骡马，朴素的妇人，欢笑的孩子，拄着拐杖的老人，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，颇有岁月静好的意味。　　徐长安无奈地回头，他看到南宫怡穿着淡黄色长裙，梳着马尾辫，亦步亦趋跟着后面，一副天真烂漫加死皮赖脸的模样。　　“别看我，非礼勿视。”南宫怡理直气壮地说：“我在走路，道路这么宽，又不是你修的，我没有跟着你。”　　徐长安心里明白，这女人就是拿自己挡灾避祸，别看暂时无事，麻烦迟早上门。　　果然，继续向前没走多久，他看到一棵百年枫树下的一个石凳上，坐着一个身穿白纱裙的苗条女子，目光向着夕阳的方向凝视，但徐长安在第一时间知道，麻烦来了！　　女子美得令人窒息，即使徐长安一直认为秦海棠是世上最美的女人，此时也不得不承认，从美貌这方面来说，秦海棠恐怕也胜不过她，她的脸就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样精巧，即使穷极想象也很难达到的完美层次，在夕阳的映衬下，却有熠熠生辉之感，与这绝美的环境相得益彰，无比动人。　　如果说什么紫衣仙子是水货，那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货真价实的仙子了。　　徐长安到底是男人，对美丽的事物天生容易生出好感来，尽管这个女人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根晶莹剔透的玉箫，让他很快联想到那个江面上隔空交手过的敌人。　　徐长安冲身后脸色难看的南宫怡问：“她就是你说的水晶宫圣女？”　　南宫怡似乎一下子丧失了面对的勇气，无奈说：“不然呢，她跟我二姐长得太像了。”　　“二姐，你说的是那个喜欢吃婴儿的橙衣仙子？”　　南宫怡点头：“是啊，橙衣虽然是个变态，但一直是圣主女人中最美的一个，没想到他们的女儿长得青出于蓝。”　　徐长安一瞬间对眼前的美女好感度直线下降，再一看也不觉得有那么美了。　　圣女把目光转向两人，片刻之后目光落在徐长安脸上，轻声道：“林雨无意与徐兄为敌，徐兄可否离开？”　　徐长安轻哼一声道：“你叫林雨，林天河的女儿？”　　他问话颇为不客气，林雨却没有动气，也没有站起来，只是简单地点头说道：“是的。”　　徐长安直截了当问道：“听说你娘以婴儿为食，有没有这回事？”　　林雨坦然点头：“有的。”　　徐长安道不想她直接承认，接着质问道：“你作为人类，老天还给你一张完美的脸，不觉得羞耻吗？”　　林雨点头道：“自然觉得，所以我已经与娘亲划清界限了。”　　“怎么样个划清法？”徐长安道。　　林雨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：“我把她杀掉了，算划清吗？”　　徐长安感觉一阵毛骨悚然，目瞪口呆。　　南宫怡同样一脸不可思议。　　接着，林雨像是打开一件平常的包袱一样轻柔地把石桌上的一个盒子打开，里面露出一个头颅。　　同样美得惊人，面貌与林雨有几分酷似，凝固的表情惶恐与愤怒，还带着绝望与扭曲。　　美丽的头颅安安静静放在盒子里，有点像艺术品。　　林雨随手拿着玉箫站了起来，油然说道：“她总是觉得我在吓唬她，直到我真的动手了她才害怕，她又是求饶又是后悔，可是人生，哪有那么多机会后悔？”　　徐长安觉得不可思议，他忘了跟这个女子不熟，直接质问她：“你杀了你娘，然后背着她的头颅四处跑，你就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？”　　林雨却轻描淡写说：“人要战胜自己，先要战胜恐惧，恐惧本身也不是坏事，它反而是文明进步的源泉。”　　“可她生下了你！”　　林雨道：“恶人有天诛，天不诛我诛。”　　“所以你是大义灭亲？”　　林雨说：“徐兄，你的问题太多了。”　　徐长安道：“那你为什么拦截我。”　　林雨说：“我没有拦截徐兄，徐兄请便。”　　徐长安想了起来，回头对南宫怡说道：“我走了，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。”　　南宫怡立刻哭诉道：“徐长安你可真没良心，提上裤子就不认人……”　　“你在胡扯什么……”徐长安感觉像吃了一颗苍蝇恶心，没好气道：“好自为之！”　　随即身影一闪，施展秦海棠传授的天罡游缠步掠过林雨就跑。　　却不想南宫怡轻功居然不比他差，没多久就好整以暇追了上来，还有余力冲他笑道：“相公跑这么快，奴家都要追不上了呢！”　　徐长安不怒反笑：“南宫姑娘是觉得在下不会跟你动手是吧！”　　南宫怡立刻撒娇道：“奴家这么乖，相公真的要打奴家吗？”　　徐长安也不跟她废话，惊鸿剑一拔就要动手。　　“相公不要急嘛，听奴家说完再动手。”南宫怡一脸委屈说。　　徐长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