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·12

桌上的菜还是刚盛出来的样子，但分明没有热气了。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里面走，完全无视父亲的存在。

琴子，你们不回来吃饭怎么也不打电话回来？还有电话为什么关机。

没有电了。

琴子！

父亲抬高了声调，朝他们走来，感觉汗毛都要竖起来，她把我护在身后，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父亲，那时我第一次从心里面小小的钦佩她。

哎~琴子，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呀。父亲的声音充满无奈。

我才没有闹。

僵持······

清朗，你先去洗澡。我们有些话要谈。还是父亲先开口。

我没有办法，一点办法也没有，只得从她身后出来蹭蹭的向浴室挪去。

和那天的情景一摸一样，我止不住的回想。

那天父亲刚刚结束一个月的出差回来，他的母亲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，然后对他说，清朗你先回屋子里，妈妈有些话要对爸爸说。

那时的父亲常常出差，总是很忙的样子，如果不是他给人的印象太为深刻，自己都觉得时间久了会不会忘记他长什么样子。

在楼上他先是“咔哒”关上门，又悄悄的打开。

开始的内容听得不怎么真切，直到“啪”的一声，清脆的像是拍手的声音。然后便是母亲歇斯底里的尖叫声

入江直树！是她对不对？！一定是她！你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去找她了！

你想多了沙慧子。

我想多了，我怎么能想不多！我是你的妻子啊！直树！母亲哭喊着。

我说了我没有！父亲也抬高了音调。拿起包作势要离开。

你要到哪里去？你才刚回来！你又要去找她？母亲死死抓着父亲的衣服想要制止他的行动。

他们吵得厉害，谁都没有发现他就扒在楼梯拐角处的栏杆空里看着他们。

直树！我们结婚4年了！直树！就算当初你喜欢她，但现在你已经有家了，就算你不为了我，还有清朗呢！他可是你的孩子呀！直树！

他看见父亲皱眉，他那时印象里的父亲除了面无表情就只有皱眉，似乎总有不快乐的事围着他。

我说过沙慧子！我不喜欢她！我跟你说过的！

你骗我！你到现在还骗我！你不喜欢她？好，你不喜欢她，那为什么你喝醉的时候念她的名字？！琴子呵呵··琴子对不对？！那个在你家借住过的女孩！你不喜欢她你念她做什么？！你说啊！还有

母亲猛地朝父亲扑过去，抢过父亲的西装，从内衬口袋里掏出一个绒布包。他对那个有印象的，绒布包着的是个烟盒，非常精致漂亮，父亲从不离身也不让人碰，虽然他并不抽烟。

父亲的动作比母亲稍慢一步，只抓到了绒布，母亲却捧着那烟盒哈哈大笑起来，我说你怎么从来不让我帮你洗外衣，原来是因为这个。

母亲拿着那烟盒直愣愣的伸到父亲脸前，这个夹层里怎么会有她的照片！你不要告诉我这不是她！入江直树！你说得对！你不喜欢她的，你爱她！你爱她的！！你不要不承认！

我爱她，又能怎么样？！我不爱她，又能怎么样？！父亲也吼起来了。

你问我？入江直树，这种问题你竟然问我？你爱她，当初就不应该为了你爸爸的公司和我在一起！你不爱她，那你这么小心翼翼的掩饰起来的算什么？入江直树，你这个胆小鬼！你，是个可怜虫！你到现在还不敢正视你的心。

不要说了！你别说了！父亲大吼起来

又是寂静····

母亲哭的凄惨，直树，我哪里不如她？外貌？身材？学历？家室？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如她？结婚这几年，我哪里做的不好？

你做的都很好，沙慧子。

我做的都好，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？啊？为什么啊？直树？

你很好沙慧子。只是你不是她。

我不是她，呵呵，我果真做不来她那样。妈妈都跟我说过的。真是可笑，那个女孩肯定不知道你是如此爱她的吧。对了，我记得她是主动搬出你们家的。直树你不知道，结婚前她曾来过家里，不过你去公司了没有见到。

父亲猛地看向她。

母亲重新坐回沙发上，慢悠悠的。她说提前祝咱们新婚快乐。自己因为工作不能来参加婚礼了。你知道她还说了什么吗？

什么？

她说她自己学生的时候对你死缠烂打的好多年，一定给你造成了很多困扰，让我带她向你说声抱歉。说还是小孩子时不懂事让你不要放在心上。哈哈！